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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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深长地看一眼远处的虞娘子,心道以她的性情,怕是不出两日便能同下人熟络。
届时,主子不会连女子的醋也要一同吃了罢……
愈想愈觉得可能性极大,庆言决意在信中提点,千万择几位貌不惊人的。
思忖完,他领命而去,深藏功与名。
而赵浔依旧立在原地,他自钱袋中取出半月玉佩,久违地凑近端详。
色泽莹润,在光下愈显品质。
谁能料想到,一枚小小的玉佩,竟能促成他和虞茉的缘分。
如若先遇见江辰,她会否……
如若江辰回来,得知未婚夫婿另有其人,她本就浅薄的爱慕会否动摇?
赵浔一面劝诫自己当少做无谓的设想,一面又难以自控地生出忧惧。
世人重信重情,婚约亦是约,其后彰显了两家人的诚心与情谊。且单从门第来论,江家选择颇多,可仍是等了十三载,只为熬至虞茉及笄,能将其名正言顺地带出泥潭。
她如今似是渐渐恢复了记忆,之于婚约,还能如初遇时那般无动于衷么?
赵浔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思绪飘回许久以前——他得到玉佩的那年。
彼时,他与江辰并赵凌、霍源、周怀知几人去学凫水,解了一地的配饰。
沉闷色彩中,忽见一抹亮色。
年方六岁的赵浔半蹲下身,捻在手里把玩,莫名欢喜,朝游了一个来回的江辰道:“我要它。”
语气满是理所当然。
如今想来着实汗颜,但当时,自己不过是个稚子。纵然师傅成日耳提面命,大谈君子之道,可他远没有领会其意,更遑论以身作则。
加之生来便是储君,虽赵浔不惯以权势欺压旁人,但旁人皆奉行君臣、尊卑之别,处处包容也句句恭谦。
要什么都能得到,骨子里难免霸道一些。
六岁的江辰亦不知定亲信物的重要性,闻言,双眼骤然放光,扬眉道:“打一架,赢了便归殿下。”
早便有意切磋,可碍于储君身份尊贵,江辰若是敢提,回府后少不得要吃大将军几拳。
但眼下内侍们皆候在百步以外,无人能告状。
赵浔也爽快应声:“好。”
他想的是,受人馈赠,终究不比自己赢来要意义非凡。
且如此正能彻底割断玉佩与江家的关系,他的所有物,当完完全全属于他才好。
“霍源,你将阿凌带远一些。”赵浔精致的眉眼间噙着超乎寻常的沉静,稚声道,“别让他见血。”
周怀知听后,夸张地叫唤:“我能不能先走?你二人谁受了伤,可是会牵连我的!”
江辰置若罔闻,擦拭干净水珠,将束袖的系绳递与赵浔:“殿下,帮忙打个结,我一只手弄不过来。”
江岸边枝叶繁茂,恰能遮掩身形。二人默契相视一眼,齐齐出拳。
赵浔性情坚韧,从不躲懒,功底自是扎实。而江辰习的是行军打仗之风,讲求迅疾、勇猛,可六岁稚子的骨头能硬到哪里去?
很快分出胜负。
江辰擦去唇角血渍,一面暗骂他出手太狠,一面心悦诚服:“过瘾。”
“玉佩归我了。”赵浔用清水洗过,拢于掌心,微扬的眼尾流泻出淡淡笑意。
霍源看得呆住,抬肘推了推赵凌:“世子,你皇兄是不是笑了?”
五岁的赵凌吐出误入口中的藻荇,扯着嗓子大哭:“我要回府,我不学了,我要回府。”
众人:“……”
半年后。
江大将军无意间发现太子殿下的玉佩有些眼熟,武将一贯喜欢直来直去,遂寻时机主动问起:“不知殿下的玉佩是何人所赠。”
赵浔颔首,淡淡地道:“将军没想错,这的确出自贵府,但非阿辰所赠,而是本宫赢来的。”
江云鹤额角滴落一颗冷汗,干笑两声:“原来如此。”
该死的逆子,竟诓他说玉佩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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