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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第(1/5)节
    表兄也用上了蜂窝煤,他会用火钳一气儿夹两块放进炉子里烧,没一会儿小屋里便暖如春日,阿光从背上塔链里翻找出一捧从长安带来的栗子,拿泥巴裹了放入炉膛里一起烤,表兄将最靠近炉膛最暖和的位置让给朕坐,朕守着炉子,望窗外张望而去,外头昏暗下来的天地一点点将草原牧场包围,回过头,朕望着表兄,又望向阿光,再摸了摸自己,三人具都是烤得红扑扑的脸,呼吸间嗅到栗子甜糯的香气,三人视线相触,总忍不住微笑。

    这样的场景,之后曾一再出现在朕的梦中。

    朕在草原上的日子也不算多,后来很长时间朕再也没有离开过长安,或许便是因此朕格外想念那样大雪在外铺天盖地,小屋中火炉炙热的温暖。朕记得表兄寻来的每一种野果子的滋味,记得爬过沙漠时骆驼的蹄子陷入流沙中,朕被暴躁的骆驼甩落在厚厚沙堆中。

    表兄大惊失色,嚷着“别动,我来救你!”他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如流星般骑马冲过来援救,结果也陷了马被甩下来。

    阿光到底谨慎稳重一些,从旁赶来,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回去叫了舅舅,以绳相结,最后将朕与表兄都从流沙地里拖了出来。

    但阿光喊人来之前,朕与表兄两个难兄难弟一同躺在慢慢陷落的沙丘上发呆,朕疼得腰都直不起来,却在与狼狈的表兄对视了一眼后,与其不约而同“噗嗤”笑出声来。

    朕永远记得表兄见他摔下骆驼拼命冲过来时,紧张得脖子都崩起的青筋,记得大漠浑圆的夕阳,记得冬日里结了厚厚一层冰的河流,记得草原上雨后青草的味道,记得阿光突发奇想想在马场养几只母鸡下蛋吃结果全冻死的笑话,不管过去了多少年,那样的日子还是清清楚楚地留在朕脑海里。

    相比较之下,后来回到长安生活的那十几二十年,朕几乎没留下什么记忆,如今提笔要回顾,只觉着糊涂一片,大多都是阿光与摇着大尾巴的冠军沉默着走在朕身边的朦胧画面,每日单调重复,乏善可陈。

    唯独值得一记的是朕与阿光都及冠成人,前后脚娶妻生子,有了与自己血脉相亲的孩子。

    朕生了个儿子,阿光生了个女儿。

    哦还有,冠军和宫里养的狗也生了个儿子,朕取名叫亚军,写信给表兄与舅舅报喜的时候,表兄回信满是对这名字的嫌弃。

    说起取名,朕的儿子与阿光的女儿都是爹爹取的名字。

    爹爹给朕的儿子取了个刘病已的怪名字,阿光的女儿取名叫霍水仙,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阿光的女儿生得那么美丽,可谓是国色天香,水仙这样凡俗的花如何般配?朕向爹爹谏言,若非要以花喻人,何不叫霍牡丹?

    闻言,爹爹也很是嫌弃地瞥了朕一眼,用仙迹里阿菱姑娘的口吻道:“取得很好,下回别取了。”

    后来朕本想为病已与水仙订个娃娃亲,爹爹却一本正经道:“别瞎忙活了,差辈了!这孩子命中自有定数,两人或许不大般配。”

    哪儿不般配了?朕不明白,但有一回却听爹爹与娘在争论,娘说青梅竹马打不过天降,爹说还是故剑情深好,两人各执一词,争论得极为投入,娘还抚着胸口感叹了一声:“阿光的婚事是陛下亲自选的,生下来的水仙不是仙迹说的那个霍成君,病已也不是那个病已,陛下又何必忌讳?”

    爹爹嘴硬说故剑情深,多好的故事啊,顿了顿又叹气道,霍家已烈火烹油,别再招人妒忌了……

    娘似乎也出神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扭头不与爹爹争论了。

    朕当时实在是闹不懂,后来朕才听阿菱姑娘说起巫蛊之祸、和阿芽一起看过《乌龙闯情关》,这才恍然大悟爹爹在担忧什么。

    写到此处,朕想起爹娘拌嘴,不禁又呆坐许久。

    真是怪了,朕登基多年,早已习惯情不外漏,如今写下这些,又分明是过去珍视之人与珍视之事,却还是叫朕抑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或许是因为,舅舅走了、爹娘走了、表兄也走了,就连冠军亚军都走了,如今朕身边只剩越老越古板的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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