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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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只把打字誊清的著作原稿和他的随身衣服一起装在一只小手提箱里。如果遭到盘问,他就说,他准备在苏黎世短暂逗留期间,把行间墨水笔修改的几页再写一写。如果意大利人不愿意杰斯特罗一去不返——这点娜塔丽现在还是半信半疑——这样临时离开一段时间也许会骗过他们。大西洋宪章的广播,使杰斯特罗也有点担心了,这就是他为什么同意走的原因。
这个妙计象魔术那样见效。娜塔丽订了去苏黎世的飞机票,弄到了出境许可证。一个星期以后,她就和杰斯特罗博士飞到了瑞士。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他没有象她那样,得到瑞士当局的正式批准可以呆十天。发给他的文件只简单说明他是为了路上安全陪伴一个病人,娜塔丽打电话给苏黎世的奔奇-泽尔斯顿,告诉了他这件事。奔奇说,他们最好就这么样,就以此为起点,别再想更好的运气了;他们到了之后,他会照顾埃伦的。
苏黎世机场熙来攘往,干净得发亮,这情景简直使人吃惊。大开门的商店里塞满了精美的服装、手表、瓷器和首饰;还有一堆堆盒装的巧克力,美味的糕点,新鲜的水果。娜塔丽一边向泽尔斯顿的汽车走去,一面咬着一只大黄梨,快活得轻轻地哼起来。
“啊哟,这只梨啊!我的天哪,”她说“法西斯主义多么丑恶!战争多么讨厌、愚蠢!欧洲是一个富饶的大陆,为什么这些血腥的笨蛋一次又一次地让它荒芜?只有瑞士人才是聪明的欧洲人。”
“是啊,瑞士人是聪明的,”泽尔斯顿叹了口气说,一面摸着他那把胡子;这把胡子还是那么光润整齐。可是他脸上的其余部分却显得苍白衰老,好象有病。“你那位潜艇战士怎么样了?”
“谁知道?还是在太平洋里冲来冲去吧。你有没有目睹过一场更疯狂的婚礼?”娜塔丽转向杰斯特罗,她的眼睛一下子摆脱了痛苦呆板的表情,又变得原来那么调皮和神采奕奕了。
“是奔奇签的结婚证书。奔奇,你是不是对苏黎世比对里斯本更喜欢?”
“我不愿意去想正在阿尔卑斯山那一边折腾的那八千万德国人。不过至少这些高高的阿尔卑斯山真不错——到了,就是这辆红色的雪铁龙——那些流亡者的悲惨情况这里也有,娜塔丽,不过不那么明显,不那么厉害。在里斯本,那真是太可怕了。”
他们的汽车驶上公路的时候,埃伦-杰斯特罗说:“他们会不会把我们的护照送到领事馆来给你?”
“或者你们回去的时候来取好了。”
“可是我们不回去了,亲爱的,”娜塔丽说。“埃伦,把你的手绢给我,我的脸上全是梨汁了。我真希望能在梨汁里洗个澡。”
“我就这一条手绢,”杰斯特罗说。
泽尔斯顿从胸前口袋里抽出一条手绢,递给了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不回去了?”
“我的叔父和我准备跳上从这儿开出的第一列火车,第一架飞机,或者山羊拉的大车,只要它是开到可爱的老家美国去的。奔奇,很明显,我不能在电话里告诉你这些。可这是这趟旅行的全部目的。”
“娜塔丽,这办不到。”
“到底为什么办不到?”
“埃伦能通过瑞士的移民检查,是我作了保的。我还得把他送回那儿去。他没有过境签证。”
等了一会儿,坐在汽车后座的杰斯特罗博士用低沉可怜的声调说:“我想怎么会那么容易呢。”
“奔奇,就是野马也不能把我拉回罗马去了,”娜塔丽起劲地说。“我不愿意在那里生孩子。就这么回事。你也得想个什么办法帮帮埃伦。现在他已经到这儿了。他的护照象金子一样可靠。我知道你能解决的。”泽尔斯顿一面开车,一面伸出一只手小心地摸摸胡子。
“好吧,你们这是太突然了,给我点时间吧。”
“我有十天呢,”娜塔丽说。
“现在已经没有很多办法可以从苏黎世出去了,”泽尔斯顿说。“我来想想办法看。”
他把他们送到赫曼-温特医生诊所门口,而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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