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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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他觉得很开心。他就这样离开了柏林。
“看你怎么保养得这么好?”他在伦敦机场对前来迎接他的海军武官布林克-凡斯说。二十五年过去了,凡斯说话时依旧眨巴着眼睛,象在安纳波利斯的时候维克多-亨利当海军学校一年级新生、凡斯告发他穿了一只脏白鞋时一样。凡斯穿一件褐色的伦敦式运动衣和一条灰裤子。他的脸干瘪多皱纹,但他仍然保持着二年级学生的苗条身材。
“帕格,真是打网球的好天气。我每天要打一两个小时网球。”
“真的吗,你们这里不是在打仗吗?”
“打仗。有些地方正在打,大半在南方。”凡斯含含糊糊地用一只手向晴朗的天空一挥。“我们有过空袭警报;直到现在,德国人还没有在伦敦丢下什么。偶尔能看见阵阵烟雾,你就知道那是战斗机污染了附近的云层。要不然,你就听英国广播电台报告击落敌机的数字。这场奇怪的鬼战争,简直是玩飞机数字的游戏。”
亨利刚刚在法国和低地国家的被炸地区旅行过,伦敦汽车交通异常繁忙,路上行人衣冠楚楚,神情欢乐,这样一派宁静安适、完好无恙的景象使他感到惊讶。一眼望不到头的商店橱窗里精美的商品琳琅满目,这也使他感到意外。柏林尽管掠夺来的商品充斥市场,相形之下只不过是一个凄凉黯淡的军事区而已。
凡斯用汽车把维克多-亨利送到离格鲁斯温纳尔广场不远的一所伦敦公寓里。这是海军高级军官招待所,是在地下室便门旁边的一套很暗的房间。包括一间堆满了啤酒和威士忌酒空瓶的厨房,一间餐厅和一个小起坐间,沿着走廊还有三间卧室。“你会觉得太挤的,”凡斯看了看这套公寓里另外两位房客的行李和到处乱放的衣服说。
“我喜欢有人作伴。”
布林克皱皱眉头,眨了眨眼,探试地说:“帕格,我一直不知道你已经是专家啦。”
“专家?”
“科学专家。他们这里这么称呼。据说你是跑来参观他们的最新发明的,从最上面为你开了绿灯。”维克多-亨利一面解他的提包,一面说:“真的吗?”
海军武官对他的谨慎沉默咧嘴一笑。“以后你会从英国佬那儿听到信息。我的任务已经完毕。除非你有事找我。”伦敦响亮的、粗里粗气的电话铃声把帕格从午睡中惊醒。这铃声的节奏和声音与柏林电话铃的嗡嗡响声很不相同。一抹阳光透过垂着的褐色窗帘照射进来。
“亨利上校吗?我是梯莱特少将,战史办公室。”声音高昂、有力,完全是英国腔调。“明天我要开车去朴茨茅斯,可能在雷达站下车。您愿意一同去吗?”帕格从来没有听见过雷达站这个词儿。“那太好啦,将军。谢谢您。”
“真的吗,太好啦。”梯莱特的声音显得很愉快,仿佛他提出一桩枯燥无味的事,帕格却出人意外地亲切。“我五点钟来接您,我们躲开早晨拥挤的交通,好吗?您带上梳洗用具和一件衬衫吧。”
帕格听见隔壁房间里带着酒意的笑声,那是一个男低音和一个青年妇女银铃般的声音。刚刚六点。他打开收音机,一边穿衣服。他在柏林电台经常听的舒伯特三重奏播完了,接着播送新闻。广播员用镇静的、几乎不连贯的声音报告关于持续了一个下午的一次大规模空战。皇家空军击落了一百多架德国飞机,自己损失了二十五架。英国驾驶员有半数安全跳伞降落。广播员说,空战还在继续。帕格心想,如果这个过于谨慎的战报还有一点真实性的话,那么,正当伦敦人各行其事的时候,在那看不见的高空,一次惊人的胜利已经在望。
他从电话簿上查到了帕米拉-塔茨伯利的号码,给她拨了电话。接电话的是另一位姑娘。当维克多-亨利说出自己的姓名后,那位姑娘原来已经很娇媚的声音变得更加娇媚了。她告诉他,帕米拉现在是空军妇女辅助队员,在伦敦城外的总部工作。她叫他拨另一个电话号码。他试拨了,果然是帕米拉接电话。
“亨利上校!您来啦!啊,太好了!您来的可正是时候。是吧?”
“真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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