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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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属,在沸腾的人声中,战争难民正沿着浮桥蜂拥而出。杰妮丝找到去海关小屋的路,罗达正站在一堆行李旁边,擤着鼻子。她一眼就看见这位穿着一身绿色毛料外衣、戴着小圆帽的身材高高的金发姑娘。
“哦,你不是杰妮丝吗?我是罗达-亨利,”她说着,朝前迈了一步。“你可比照片漂亮多啦。”
“我是杰妮丝,亨利太太!您好!”罗达的苗条身材、时髦的草帽、紫红色的手套和鞋使杰妮丝有些惊讶。她在彭萨科拉曾见过华伦的父亲一面,时间虽然很短,但还记得他是个皮肤粗糙、饱经风霜的男人。相形之下,亨利太太看上去显得年轻、秀丽,甚至还很肉感。实际情况的确如此,尽管她鼻子红红的,并且不时她打喷嚏。
“你真机灵,穿这么一身衣服。我穿的是春天的服装,可这里真正是北极,”罗达说。“梅德琳在哪里?她好吗?”杰妮丝马上解释她女儿没来的原因。
“原来这么回事!梅德1变成了搞事业的女孩了!亲爱的,我很想吻你,可是我不敢,你别靠近我,我可传染!我伤风很重,老不好。他们应该把我隔离起来,要不然整个国家都得让我传染上啦。嗨,你可真漂亮,简直叫人神魂颠倒,华伦真是走运!他现在好吗?”
1梅德琳的昵称。
“挺好吧,我希望。他在波多黎各什么地方正在拚命练习舰上降落呢。”
维克多-亨利和一个看上去很凶的海关检查员一起穿过人群走来。他穿着金色钮扣的蓝色厚毛料长外衣,戴着硬壳帽子,比杰妮丝记忆中的亨利更神气一些。亨利略略跟杰妮丝打个招呼,问起梅德琳,然后就问拜伦到哪里去了。
“勃拉尼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要打个电话,”他母亲说。
检查员检验行李时,杰妮丝告诉亨利夫妇关于巴穆-柯比请吃饭的事。罗达一边打喷嚏,一面说:“怎么搞的。他的工厂在丹佛。他到这里来干什么?我看我们去不了,是不是,帕格?当然,在瓦尔多夫吃顿饭,这样来重新开始在美国的生活,倒也怪不错,把柏林的味道从我们嘴里洗干净!杰妮丝,你简直想象不到德国现在成了什么样儿,太可怕了。我不再有什么幻想了。我一看到自由女神像,不由得又哭又笑。我拥护美国,现在这样,将来也永远这样。”
“真的,我有事要跟弗莱德-柯比谈,”帕格说。
“哎呀,帕格,这可不行。我正闹着这讨厌的伤风,还有我的头发!”罗达说。“而且到瓦尔多夫我穿什么衣服呢?除了我身上穿的这件,其他衣服都皱成一团。我要是能把我那身粉红色外衣熨平并且找个理发师帮我理两个小时头发该有多好——”
拜伦悠悠荡荡地穿过喧闹的人群走来:“嘿,杰妮丝!我猜你就在这里。”拜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上面有伦敦标记的小盒子递给她。
杰妮丝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的别针,是一只小金象,眼睛镶着两颗红宝石。“我的上帝!”
“谁要是跟我们家的人结婚,就得有大象般的耐性,”拜伦说。
“天哪,哈哈,说的可是实话,”罗达说,大笑起来。
杰妮丝温柔地慢慢看了他一眼,心里想,他甚至比华伦还漂亮。他的眼睛发出一种热切、兴奋的闪光。她吻了他一下。
“我没有什么可以贡献,”收音机里播送出一个沙嗄、强劲、有力、没有抑扬的声音,子音都含混不清,很象一个喝醉了的人“只有血、劳力、眼泪和汗水。”
“我说,他是个天才,”罗达大声说。她坐在柯比房间里的一个不很结实的金漆椅子边上,手里拿着一杯香槟酒,眼里含着泪水。“这以前他在哪里?”
拜伦一面从一个有俄文字的蓝色罐头里把鱼子酱抹在一小片烤面包上,很小心地把洋葱丝摊在上面,一面说:“当普伦进入斯卡帕湾击沉‘皇橡号’的时候,当德国人渡过斯卡格拉克海峡进入挪威的时候,他都在掌管英国海军。”
“别说话,听着,”维克多-亨利说。
杰妮丝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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