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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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已,娜塔丽。”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拜伦接着说:“我们都在这批人的掌握之中,埃伦-杰斯特罗比你我更糟糕。他有财产,他被绊在这里了。”
“不过,意大利人都不错,他们不是德国人。”
“跟墨索里尼可没有什么交道好打。班瑞尔的建议很对。快走!”娜塔丽微微一笑。“lekhlekha,我的天,这些事显得多遥远啊。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她的笑容消失了。“我不去想华沙的事。尽量不去想。”
“我不怪你。”
“你怎么样,勃拉尼?你想过华沙的事吗?”
“想过一点。我总梦见那些事。”
“呃,上帝,那所医院,我总是一夜又一夜,围着它转来转去”
“华沙陷落的时候,”拜伦说“给我的打击很大。”他把在万湖发生的那件事讲给娜塔丽听。当他讲到那个侍者突然一转身走开时,她大笑起来。“你父亲真好。”
“他不错。”
“他大概以为我是吸血鬼,迷得你把命都快送掉了。”
“我们没有谈到你。”
娜塔丽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她又给他和自己倒了些咖啡。“勃拉尼,你把火拨一拨。我冷。朱瑟普总是弄湿木头。”他把火拨旺,加了一块枯木,火立刻熊熊地燃烧起来。
“啊,这样才好!”她跳起来,把吊灯关上,站在火旁,望着火焰。“在车站上,”她突然神经质地说“他们把犹太人带走的那一刻呀!我到现在还不敢想。我在科尼希斯贝格情绪特别坏,这也是一个原因。我很痛苦。我一直想,我当时也许能做点什么。要是我当时站出来,说我是犹太人,不跟他们善罢甘休呢?要是我们一致提出抗议呢?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可是,我们却若无其事地去上火车,眼睁睁地看他们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另外一个方向走。”
拜伦说:“我们当时很可能少掉你和马克-哈特雷。实在很危险。”
“这我知道。莱斯里掩护了我。尽管他索索直抖,他还是站稳了自己的立场。他尽了他的职责。可是另外那些大使和代办呢,算了,”娜塔丽踱起步来。“我的全家都在梅德捷斯呀!我一想象那些善良的好人落到德国人的魔掌中——但是,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想这些于事无补,也叫人心里难受。”她失望地举起双手,然后一下子盘腿坐到扶手椅里,裙子盖在腿上。火光下除了她的脸和她那紧握着的双手外,什么也看不见。“说起老斯鲁特,”她沉默了半天之后,用完全不同的声调说。“他提出要娶我作妻子,你有什么想法?”
“我并不觉得意外。”
“是吗?我却大吃一惊。我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在柏林对我说过,他可能跟你结婚。如果失掉机会,他会发疯的。”
“他已经挑选了好长好长时间了,亲爱的。”她又倒了些咖啡,一边喝着,从杯子边上神秘地望着他。“你们两个人在柏林,大概把我大大地评论了一通吧,是不是?”
“没有特别评论你。他提到最后一天在科尼希斯贝格你对他的态度,跟对我的态度完全一样。”
“那天我简直觉得可怕,勃拉尼。”
“没什么。我想,我很可能惹你生气了,因此,我问了他。”
“真有意思。斯鲁特还说了我些什么?”
她那低沉而颤抖的说话声,火光下闪烁着愉快光芒的眼睛,使拜伦不能平静。“他说,我要是被象你这样的姑娘缠住不合适,还说,他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心里就没有过一刻平静。”
她满意地低声笑了。“这两个评语很准确,我的好人。他还说什么?”
“就说这些。他给我开书单那次讲的也是这些。”
“是啊,这不就是真正的斯鲁特吗?想用他的学问来影响你!这件小事正好是个证明。他当真把我们的事全都告诉你了?把他跟我的事?”拜伦摇摇头。
娜塔丽说:“你去给咱们弄点白兰地来好吗?我想喝一点白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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