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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跃过最高的木栅

第(3/5)节
   “嘿!”她哼了一声。

    贝尼曾禁止她直接骂裘弟,可是不曾禁止她自言自语。

    “‘怜借他的感情’!嘿!那么今年冬天谁来怜借我们的肚子?嘿!”

    裘弟扭过身去,把背半朝向她。他不理她,只是轻声哼着。

    “真烦。”

    可是他立刻停止了他那哼哼声,因为眼下没有丝毫时间供他顶撞和争辩。他手指翻飞,玉米粒从穗头上纷纷迸散下来。他盼望能尽快离开她,马上下地去种。他把玉米粒收集到袋子里,甩上肩膀,往地里走去。虽然已快到午餐的时候,但他还能有一个钟头的时间来干活。在空旷的田野中,他自由自在地歌唱和吹口哨。一只模仿鸟在硬木林中啼啭,究竟是在和他竞争,还是在和他合唱,他也不知道。三月的天气是蔚蓝而金黄的。无论是他手指接触玉米粒的感觉,还是伸手给玉米粒盖上的感觉,都极其愉快。小旗发现了他,跑来和他作伴。

    他说:“老伙伴,现在你还是去蹦跳玩耍吧,你就要给关到玉米地外面去了。”

    晌午,他飞快地吃完午餐,又急急忙忙地回来种玉米。他干得如此迅速,明天早上再有两个钟头,就能完成了。晚餐后,他坐在贝尼床边,像松鼠似的喋喋不休地饶着舌。贝尼像往常一样一本正经地听着,但有时候他的反映却是貌合神离、心不在焉。他的思绪似乎不能集中。巴克斯特妈妈还是冷冰冰地不理人。午餐和晚餐都很菲薄,而且做得很马虎,好像她躲在她自己的堡垒——菜锅后面,在向他们进行报复。裘弟突然凝神静听。硬木林中,一只夜鹰在啼叫,贝尼顿时面露喜色。

    “‘夜鹰初啼,玉米下地’。孩子,我们还不晚。”

    “就是最后那点儿,明天早上也可以种好了。”

    “好极了。”

    他闭上了他的眼睛。经过长时间的静养,剧烈的疼痛有所减轻。但当他动弹之后,又变得疼痛难忍。他的健康不断地被他那风湿病破坏。

    他说:“现在你上床休息去吧。”

    裘弟离开他,不等别人督促就洗好脚,睡到床上。他感到身体很疲乏,但心情却很舒畅,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怀着一种责任感醒来了。他跳下床,立刻穿好了衣服。

    巴克斯特妈妈说:“遗憾哪,干这么一件事也值得你去拚命。”

    在过去几个月里,处在她和小旗之间的裘弟,已认识到他爸爸那种既不争辩也不吭声的策略的重要性。这虽然会使他妈妈一下子更生气,但很快她就会停止辱骂的。他匆匆忙忙地大吃着,又偷偷替小旗抓了一大把饼干塞进衬衣,然后立刻跑去干自己的活。他一开始种的时候,几乎还看不清东西。然后,他看着太阳从葡萄棚后面升起。在那淡淡的金光中,斯葛潘农葡萄的嫩芽和卷须,活像吐温克·薇赛蓓的头发。他终于觉得,不论日出和日落,都能给他一种快慰的忧伤感觉。日出时的忧伤,是苍凉而寥廓的;日落时的忧伤,却是怅惘而舒适的。他沉浸在他那舒适快慰的忧伤中,直到脚下的大地从灰色变成淡紫色,然后又变成晒干的玉米壳那样的橙红色。他兴冲冲地干着活。小旗从树林里出来,跑到他身边,它显然是在林子里过夜的。他掏出饼干来喂它,让它把鼻子探入他的衬衣找饼干屑吃。它那柔软的湿漉漉的鼻子碰到他裸露的皮肉,使他起了一阵颤抖。

    早餐后不久,当他把种玉米的工作完成后,他连奔带跳地跑回了厩舍。老凯撒在厩舍南面吃草。它从草地上吃惊地抬起灰白色的头来,因为裘弟是难得来给它套车的。它温顺规矩地让他套上车,而且驯良地退到车辕之间。这给了裘弟一种惬意的权威感。他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沉,发出许多不必要的命令。老凯撒恭顺地唯命是从。裘弟独自占据了车座,抖动缰绳,向西面荒废的老垦地出发。小旗快步跑到前面,得意洋洋地干着顽皮事。它不时地死赖在路中间不动,玩弄着恶作剧,使裘弟不得不停下马车哄它走开。

    “你现在已经不小了,你已是一岁的小鹿了。”他向它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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