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第(2/3)节
片人,继而将视线移向站在最前的那个神情与自己一样淡漠的人:“谢卿。”
年轻的次辅抬袖行礼:“陛下。”
宁濯笑了笑:“国政就暂且交托于你了。”
次辅面色依然淡漠,跪地叩首:“臣领旨。”
宁濯出征的当天,宋娴慈为他穿戴好盔甲,祁俞将高悬于御案背后那面墙上的那柄刀取下,跪地呈给他。
那柄刀出自名匠之手,削铁如泥。宁濯从不让她碰。
与爱刀如命的武将不一样,他不让碰,只是因为这刀上曾沾过无数敌人的血,担心残留在上面的怨戾会伤到她。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宁濯着一袭白色战袍,昳丽俊美的脸此刻显得冷厉逼人,只在看向宋娴慈时,轮廓看起来才柔和一些。
他低头轻吻她的额头:“这几月你便住棠梨宫吧。”
他何时这么大度过?
宋娴慈瞬间就想落泪,可却想到他最怕自己哭,忙拼命止住,笑着点点头。
时辰差不多了,宁濯偏头对肖玉禄、阿涓、女官说:“照顾好她。”
三人跪地应下。
宁濯最后看宋娴慈一眼,狠了狠心,转身离去。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再有获胜的把握也知要为大昭和娴慈留后路。
宁濯已留了道密旨给谢次辅。若自己回不来,便让次辅扶持如今在淮右的一个宗室王爷即位。
当初父皇要将皇位传给皇伯父,这位皇叔冒着被皇伯父记恨的风险直言皇伯父不会是个仁君。
后来也是这位皇叔,将父皇留给他的暗卫设法从皇伯父手里救下,这才让他在南境得以活下来。
那位皇叔被皇伯父深恨多年,却仍能逍遥自在地活到今日,的确是有本事的。
不过皇权之下人心易变,就算无比信任他和次辅的人品,宁濯也不敢将宋娴慈的命交到他们手里。
若自己回不来,就让自己的人将娴慈带出宫,到她去年假死时心心念念的好山好水的地方,护着她安然富裕地度过余生。
不过这些自然是不能对娴慈说的。
她会哭。
宁濯带着人马出了皇宫,与宫外浩浩荡荡的大军汇合,回身一望,见到城墙上那抹倩影。
是宋娴慈。
日头仍是晒的,他高骑骏马,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回去。
宋娴慈怕他不安心,假意转身下城墙,却在中途又跑上来,眼睁睁看着他朝北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宋娴慈白日去棠梨宫与阿涓和兰瑾说话,晚上却执意回紫宸殿安寝。
她不愿影响阿涓和兰瑾情绪,刻意掩下自己对宁濯的担心和思念,正常地与二人说说笑笑。
但那思念与牵挂就像是兰瑾种的菜一样,会生长,会攀爬缠绕。
最后连阿涓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一边与兰瑾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一边惊恐地对天发誓称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嫁人,不然就会像她一样连肘子都不香了。
好在宁濯时不时会叫人送信回来。他很聪明,知道一味地说自己无事会让她更担心,便将自己在何地中了埋伏,身上何处受了伤,无论多惊险多严重都一一告知她。
譬如她手上这封信中提到的半月前北狄以昌阳侯世子作诱饵,设伏欲杀宁濯一事,他也告诉了自己。
北狄虽勇猛暴虐,却是些只知道打仗的。因利而聚必因利而散,宁濯三言两语就勾起了北狄两大首领的内讧,趁机将世子救了出来,再让埋伏在山顶的大昭军士用巨石阻住追兵。
但信中提到世子伤重,两条腿都被废了,不知能不能寻到良医治好。
宋娴慈微叹一声,但她如今已成了个自私自利之人,看到此处心里想的也只是,幸好宁濯无事。
她将看完的两页信笺拿开,露出第三页来。
那上面只有四个字——“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6-0222:
第(2/3)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