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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潮汐止处

第(2/3)节
    孟芹抓起一个香松的可颂往嘴里放,“只有一个人来,男的,一下就走了。”,她便吃边跟着晴惠踅到隔壁画室,“怪了,我总觉得看过这人。”

    “是谁?”

    “不知道,没见过。”,说完被自己矛盾的话惹笑,“我在说什么啊!”

    “好看的男人,又劲又酷,只是不像游客。”,浑身气质简直像行走的冬夜。

    她不在意,川流不息的过客穿海行海踏海而去,像每季来去的渔汛经历这个小港,海潮起落,沙沙沙的声音既是告别也是重逢。

    这里的海中有珊瑚,珊瑚死后在潮汐中被碾成星星状的砂砾变成潮滩,像她颈间带着的,亲人肉体薪灭剩下的一点骨灰星砂。

    她常常远眺大海,仰望星空,将以前望不到的,全都望尽,看溪流入海前的回旋,看汐止于水岸。

    港边能望见小机场飞机起落,冲上天空,将云拉成笔直笔直的丝线,而她已经降落,永远地降落,不会再离开这里。

    “啊!”,孟芹大叫,“啊啊啊啊!”

    她张着嘴,奔向画室一隅,矿石漆渐迭的浅白色墙壁中央,挂着一幅油画,“是他!是他!是他!我肯定!”

    心头一眩,毫无来由地,“什么?”

    “那个人!我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眼熟!就是这个背影!”,眼睛犹如火燃,晶亮热烈,“一模一样!真的真的!”,孟芹兴奋地手舞足蹈。

    “哎哎哎!这人到底是谁?我以为你随便画的,真有这个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晴惠从不曾提及过去,但这幅背影几乎是在她初到这小镇立刻就画了,然后一直悬挂,不售不卖。

    她经年累月地看,难怪能认出来。

    “不对!他来找你吗?怎么也不等你回来?啊!晴惠!你怎么了?”

    她站立不住,一下坐倒椅上,重心晃震,又连人带椅摔跌,砰!震碎心事。

    孟芹一吓,赶忙去拉,却只见那张秀如山茶的脸惨白若纸,双手颤抖抖握不住她搀扶的掌心,“他走了多久?往哪里走的?”

    这神色,心陡沉,“走了怕有半小时了,往港边方向走的,但”

    “哎!哎!”,拦不住,她着急扶起的人拖着不便的脚不管不顾跌撞冲入雨中,“晴惠!追不上的!阿~哲!快来快来!”

    “你拿把伞啊!喂!我也出去帮你找!我认得他的样!”,影已经在视线中消失,飘飘曳曳,像一个无依的风筝,一下被风吹走。

    “老板!你找我?”

    “快跟我出去找人!”,她抓起伞也轰然闯进雨阵。

    “找什么人?”

    “男人!好看的!”

    她原已经决定在这天荒地老的所在与这片海白头到老,在岛屿将自己牢关,只因眼前的晴空,是他换来的。

    “长官!我再不会有任何疑问!”,不是威胁,是恳求,他挡在她身前将自己彻底缴纳换她自由,或是同归于尽。

    所有不懂不解,都不再重要,无有摆荡,无有烦恼,无有爱苦,心已住,既然做野兽,那就过最单纯的日子,在精神的荒原上奔驰杀戮。

    生死苍茫的春天清晨,明知不该却心软的又何只一人?人真的能完全地做野兽吗?

    舱门掩住前那一瞥,背影从此天长地久在心里住下。

    那是他,她能肯定,无数次她想像他的容貌,又担心若将他完全画出,就会永远失去,那关于一个人的触觉片段,都是渗血的记忆,不断结痂,不断划破。

    却不肯遗忘,不肯流逝,不肯失落。

    过去历历如绘,不断随晚潮回来

    “姜狩!姜狩!”,所有背对她的都不是,所有朝她迎来的都陌生。

    “姜狩!”,踉跄追寻,彷徨呐喊。

    “姜狩!”

    他抱她凌空一跃,苦海不回身,悍然跃向虚空中看不见的道路。

    此刻她狂奔在回忆里,不知摔跌多少次,直到狂热燃烧的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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