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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独他一人

第(2/3)节
他不甘心,她亦不甘愿。

    “唔…”殷晴咬破他舌尖,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燕归却疯得更甚,单手扯开她襟口,视线垂落的一刹,动作却停住了。

    她颈项间……燕归抬手,抚过她被红线勒出的红痕,心疼地唤她:“猗猗。”

    “你逃不掉的。”燕归喘息着抵住她额头,指腹沾着唇边的血迹,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血落在她颈上,在微弱的烛火光里,那抹血印与她脖颈红线交错,鲜红刺目,燕归却是满意地笑了,凭这道血迹,便能将她牢牢锁在身侧。

    “以心头鲜血养就之物,经年累月,同根而生,是谓本命蛊,母蛊在我,子蛊在你。”

    “寻息定踪,死生一线,只要我活着,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我就知道你给我下蛊了!”殷晴一边推他,一边道:“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对我使蛊。”

    她有满腹不满,怎知他亦满腹痴怨。

    “可你也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怒意使然,燕归切齿道:“你在意的人何其之多,可他们会与我一般只在意你吗?!”

    “便是你日日挂在嘴边,谓之好哥哥的亲兄长,你以为他难道除你之外就没有其他在意之人么?他与寒江雪之主暗流涌动,你当真丝毫未察?”

    殷晴心口震震,一时哑然,她说不出话来,耳边尽是呼呼作响的风声,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只见得他的唇在开开合合,连他在说什么也听不真切。

    似乎是神志不太清明了,燕归的声音低低地,断断续续:“……若你不逃,蛊亦不会发作。”

    “我真的好想杀了他们。”她怎知他多想将她在意的那些人碎尸万段。

    “可我不想伤害你,猗猗,你不要走好不好。”

    “阿吉…里阿…金蚕…都走了,我只剩你了。”

    许是雨声杂乱,他的声音落进殷晴耳里,只觉得飘渺遥远,仿佛这些话不是燕归在说与她听。

    “我只有你……你之于我是唯一,可我之于你,能在你心底占得几分?”

    “我究竟哪里……不如旁人,为何?为何?为何!为何你们一定要弃我而去……”他喃喃自语般,才起了几个重音,声量便越发地轻,几乎要被这呼啸的夜风夺去。直至到最末了几字,已是气声,再也撑不住,头歪倒在她颈窝里,没了动静,殷晴蜷缩成团,满目颓色,只攥紧了手,好让自己稳住心神,只字未言。

    小舟外夜雨如注,风也是狂乱不止,羊角灯燃尽最后一丝烛火,默然熄灭。

    借着几缕天光,殷晴的视线往下,他人虽是昏沉了,但那双手,依旧如铁钳般紧紧扣着他,任她如何使劲,也纹丝不动。

    她不由得将他放平,想着方才他唇角含血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又抬手去碰他的脸。

    方才触到下巴,却一片湿润,她心中一惊,以为是血,忙从散落一地的行李中,摸到一个火折子,颤颤巍巍点亮。

    再抬手一看。

    是满手湿漉漉的泪。

    心底骤然雷震,一下又空落落的。

    殷晴仿若被谁点了穴,许久才神情恍惚地回头。

    燕归安静地躺倒在黑暗里,火光渐渐近了,在他丰姿昳昳面庞上错落几道阴影,他似乎睡得很是不安,眉毛紧紧皱着。

    他近在咫尺,殷晴却生了丝愧意,不敢去看。

    只又一次抬手去触碰他的脸,小心翼翼地,仿佛怕惊醒了他,轻轻抚平他秀致紧蹙的眉。

    横过如山孤拔的眉,再往下,低洼处,便是一片新雨。

    犹带着少年的体温。

    殷晴像是被他的泪烫了手,猛然收回手。

    若说方才当着燕归面那句“非要逼我恨你么”是殷晴逞一时口舌之快。

    而今她当真是恨他,恨极了他!既要逼她,何不做绝一些,叫她断了念想,倒也能痛痛快快地走,可偏偏,又叫她止不住去心疼。

    只留她在这两难境地,越陷越深。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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