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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2/3)节
闪烁不定。

    谢浚苦思良久,始终无法把这根针挑出来,祛一祛他们心中暗无天日的脓毒。

    突破的契机,便是谢浚请他们“赏”了一次棘花。

    万寿节前十天,阿丹慕终于熬不过刑,松了口。谢浚寅夜请解雪时前来,于大理寺狱中会审囚犯。

    解雪时披着氅衣,端坐在案前。这地方向来不点火盆,以免囚犯伤口溃烂,恶臭熏天。这会儿却在角落里燃着松枝,火光颠扑,暖香徐徐。

    解雪时雪白的面上,也被映出了些许红珊瑚般的血色。

    谢浚坐在他下首,把这些日子审出来的供词翻开来,一一点数可疑之处。

    正这时,铁门砰一声闭牢了,镣铐声叮铃哐当乱响。

    是牢头架着阿丹慕,负重枷而来。

    阿丹慕面上的血污已被擦拭殆尽,垢腻打结的长发也重新梳洗过,看起来除了眼色青黑之外,并未受什么皮肉伤。

    但从铁门到案前,这短短十几步路,他已经惊悸欲死,喉咙抽搐不止,不断发出类似于濒死野兽的“嗬嗬”声。

    不待来牢头勒令,他就已经双膝一软。膝盖触地的瞬间,他厉声嘶叫,猛地往上一窜,像生受了盐水的蠕虫一般,额上沁出黄豆大小的汗珠来。

    解雪时微一皱眉。

    谢浚笑道:“这蛮子出身优渥,我唯恐弄死了,连杀威棒都没教他受。是不是?”

    他那双带笑的凤眼微微一眯,阿丹慕立时打了个寒噤。

    “正月初五,尔等一行二十六人,自莲目启程。”解雪时道,“京畿之地,大雪封道,奇寒彻骨,不知道一路上可有损伤?”

    他语气平和,似有抚恤之意。

    阿丹慕道:“禀大人,确……确有损伤。大伙儿水土不服,还未到武冲关,已暴卒一十有三人。”

    “马匹无恙?”

    “马匹冻毙大半。”

    “那为何——进城之时,交上来加印的度牒,依旧注明通关者三十六人,马匹六十五口?”

    解雪时眉色极黑,双目深而厉,猝然发难,阿丹慕当即颤声道:“大人,大人……多出来的那十三人,乃是同行的商队。”

    “商队自有过所作为入城凭据,为何冒使节之名?”解雪时道,“显然是冒称使节,阴潜入城。阿丹慕,窝藏疑犯,你们好大的胆子!”

    “大人冤枉!”阿丹慕涕泗横流,扑上前一步,试图抓住解雪时的衣摆,当即被牢头以哨棒压住了脊骨,“小人实在不知他们心怀鬼胎啊!”

    “哦?”谢浚在一边,把玩着度牒,笑道,“偌大莲目国,难不成派了个蠢蛋来不成?通关文牒,也是能轻易借用的?”

    “小人……小人一行,马匹冻毙,实在无力送佛像进京啊!”

    谢浚敛了笑,喝道:“我问的是——你为何将度牒借予他们!”

    阿丹慕有苦难言,眼睑上的热汗都蜇进了眼珠里,看起人来茸茸的,都是发了霉边的灰雾。隐约只能看到解雪时那双漆黑如冷电的眼睛,以及半步之外,谢浚垂落的朱红官衣。

    无不是催命的阎罗。

    第10章

    他看起来全无异状,实则双膝韧带中,钉满了细细密密的棘刺,此刻抵在地面上,纷纷如活物般往肉里钻。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敢动弹。

    正是因为他惜命,他才不敢开口。

    解雪时凝视着他,忽地一击掌。

    铁门倏然翻开,几个狱卒拖进来一口沉重的铁箱。箱盖翻开,露出里头空荡荡的木板。

    解雪时取了一张素绢,在箱底上细细揩拭了一圈。绢上立刻沾了一层焦褐色的细屑。

    阿丹慕一见之下,面色大变。

    “这些东西,想必你不会不认得。”解雪时道。

    “大人……这,这是沿途取暖剩下的炭灰。”

    解雪时也不多言,将素绢一卷,投入火盆之中。火舍一卷,立刻腾起一股奇异的,泛着焦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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