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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别来春半(四)

第(3/4)节
今被搅和了,阴沉着脸起身在乱作一团中不知抽出了谁人的佩剑,朝着关内侯世子的腰间打去。

    “你吵到本宫了。”

    那人本就没好全,安陵这么大力挥来,一声惨叫跪倒在地,安陵立马换了一副面孔:“世子也知道错了?如今赔了罪便该讲学讲学,该听课听课吧。”

    说完转身欲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愣了季春见。

    不用旁人说也能知道,胆敢如此行事唯有嫡长公主张遗玉了,世人皆传安陵公主尊贵高傲,火红裙裾是多少人的可望不可及,可再看向眼前的安陵,一身浅色衣裙,颊边印上了贪睡时衣褶的红痕,发丝微乱散在颈边,睡眼惺忪着可爱生动。

    季春见下意识牵住安陵离开的衣袖,却看见她眉间闪过的一丝不耐烦,杏眼里透着淡漠嘲讽:“怎么,大人一声小痨病鬼听不够还想在听么?”

    怔愣间松了手,安陵头也不回地出了学堂,那一刻,季春见感觉自己微弱了十八年的心跳又重新活跃过来,跟着她一并走了。

    如今再回想这件事,季春见只觉恍惚,拦腰抱住还在为“小霸王花”恼怒而愤起的安陵,安置到自己的腿上,制住她乱挥的粉拳。

    “我问你,你为何不来学堂了。”自她那日离开后,季春见纵然厌烦这些胸无点墨的宗室子弟,可惦念着她,一并包揽了其他几位不得空的大人的“美差”,却连着几日都不见她。

    季春见表述的隐晦,可安陵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情绪不复之前高涨,盯着腰间荷包出神:“那时候觉得自己反正时日无多,干嘛要逼迫自己去不喜欢的事情上费心思。”听学抄经就是安陵此生最不喜欢的事情。

    可是那里有个人想在你身上费心思。季春见心里默默地想,他去了叁日,最后一日下学回府,用膳间向父亲旁敲侧击询问了关于她的事情,观一隅方可知全貌。

    回了后院,季春见看着满地的福寿玉,鬼使神差地解下身上自小佩戴的福袋,抓了一把花瓣塞进去,在安陵及笄前一晚偷偷顺了大司徒的腰牌夜访未央宫。

    这些福寿玉承载着他十八年的病骨,他带去了卑微的祈愿,终于在见不得人的月色下窥探到了魂牵梦萦的太阳。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福寿玉是如此显灵。

    安陵回答完,看着季春见又不说话了,撇撇嘴戳着季春见的前胸:“所以,这些福寿玉,都出自你院子么?还有,还有为什么取‘守玉’两字啊”说着音量渐低,迟钝之下也恍然大悟其中深意,安陵有些脸红。

    那会儿她满心满眼都是王宥,每次她折了桑梓去为王宥送行,大军凯旋归来前一晚,清凉殿廊下都有一捧福寿玉,曾经少女幻想直率大胆,自我麻痹是王宥与她的回礼,但后来发现那些不曾出征的日子里,每逢春深它们依旧在廊下出现。

    可就算不是王宥,那为何会是季春见?

    清风朗月如季春见是安陵从前不会接触的一类人,而这群饱读诗书的世家公子也对她退避叁舍,更遑论季春见还是这群公子中的佼佼者。

    “我初次见你时,把人打趴下后站在人群中,就像一只争奇斗艳获胜了的孔鸟,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我的视线。”季春见抚开安陵散乱的鬓发。

    安陵有些窘迫:他好奇怪,为什么会觉得那一刻的她值得喜爱,明明又嚣张又顽劣啊。

    这么想着,也把疑惑宣之于口:“既然你这么早就为何从不见你来提过亲?”

    季春见又不说话了,安陵被他盯着心里发慌,抬起小手去遮盖他过分深情的视线:“你别这么看着我”

    “那日曲水流觞是陛下邀我前去,在你到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一场招亲。”季春见任由安陵盖住他的眼,眨动的睫毛扫着安陵的掌心。

    听了这话,安陵皱着眉放下手:“这么说你不想娶我?”说完想到他自称某而从不称臣,是不是因为与她的婚事阻挡了他的仕途。

    “有官运通达的父亲与长兄,我本就对仕途无意。”安陵垂下的手又重新被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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