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矩番外:含梦寒梦(完)【4000+】
第(3/4)节
清凉殿外。
踏入前院,只见一抹朱红身影立于庭前,侍弄着一排排的福寿玉。
母亲去世后我就把安陵接入宫来,我提醒传旨的人要加一句,清凉殿还有她不知道的福寿玉花瓣。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我而去,好在安陵没有反抗,翌日就搬回了清凉殿。
我每日都会来看她,她还是不愿与我说话,但我每次前来都会给我斟一杯龙井。
偌大的未央宫,只有她清凉殿还敢给我奉龙井茶。
“我这几日,又在想我曾经做的一个梦了。”我啜了一口茶,是记忆里清香,“这梦里有你,还有他。”
安陵抬头看云,并不搭理我,我也不急,缓声继续:
“匈奴又进犯了,你来宫里大闹一番,让我去攻打匈奴,他在一边反驳你,你就把他好一通骂,还骂他懦弱虚伪。
“后来啊,我决定进攻匈奴了,却在点兵的时候发现他居然也偷偷跟来了,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他向来是个伪君子,却也想为你当回真将军。”
安陵终于把眼神放到我的身上,突然笑了,像春日里的第一缕阳光,带着被岁月冲刷经年后的柔和。
“那他成将军了么?”
我也笑了:“当然。”
只见安陵拨弄着含苞待放的福寿玉。
“她就要开花了。”
“什么时候?”
“这个黄昏吧。”
黄昏时分,我在福宁殿廊下一手执壶一手执剑,朱雀大道上回荡着一声声“安陵长公主薨落”的谕告。
我抬头望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天边的火烧云张扬热烈,像一张巨大的火网灭顶的压迫下来。
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风,劲力之大,几欲吹走我的发冠。
身后传来烛台轰然倒地的声音,随着手臂摆动,胸口处不小心露出一角的碎缎被风刮着吹向后方,而我并未回头,熊熊烈火蔓延的噼啪声传入耳中。
我丢了酒壶,执起佩剑走入内殿,火舌再次舔上我的衣袍,恍惚间,我又看见了她,穿着青绿裙裾,手指翻飞,耳边回荡起《阿房赋》的琴音。
窗外海棠纷飞,我又和着琴曲舞起剑来,直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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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好烫。
我的意识逐渐清明,入目是火红一片。
怎么回事,这火还在燃烧。
而我也,还活着?
“平寅,别愣着,再搬运一个伤员咱们就撤了。”耳边是一道熟悉的声音,我靠着一根柱子,循声望去,居然是师兄。
不等我反应,只见师兄丢了一个昏迷的男人给我,慌忙接住,我打量起四周。
一边扛起这个男人一边向外走——我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个地方,那个时候除了情感上的窒息,我确实没有感受到过身理上的疼痛。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一右手放在离我最近的火焰之上,钻心的疼痛袭来,我撤回手,低头再看,红肿了一大片。
不是做梦。
火势逐渐变小,外面站满了流民,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大片从火场里救出尚在昏迷的伤员。
几个师兄弟聚集起来,朝着不远处的小竹棚指指点点。
耳边捕捉到熟悉的名字,猛地回头,人头攒动中,我看清了她的脸,眉似青峦,面若桃花,布衣荆钗也盖不住通身的气度。
身前的流民渐渐散去,视线中出现一只白净纤细的手,端着一碗清粥。
我抬目便撞进一双柔和含情的眼,她嘴角挂着温婉的笑,许是看到我热烈的视线,她迟疑了一会儿。
“这位郎君,可要张帕子?”说完欲收手。
看到这双完美无瑕的柔荑快要离开视野,我不由分说攥住她细白的手腕,光滑平整。
突然四周都安静了,许多双眼睛盯着这里。
她突然面上一派羞红,微微挣动腕子。
我如梦初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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