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第(4/4)节
你听,是不是非常的独特?威纳德问道。
却没有人回答。
老人出神的视线,盯着前方握住钟槌的双手。
那段音律传进他的耳朵里,不是独特,更不是艺术,而是一种源于记忆的熟悉。
好像他听过这段旋律,又不是完整的旋律,而是断断续续,缺少了关键的音阶,勉为其难串联起来的乐曲
叮叮当当resol。
咚咚叮叮商徵羽。
他脑海里由残缺希声和尊敬的故人一起奏响的旋律,渐渐和耳畔传入的声音重叠。
越是重叠,记忆中故人用嘴模仿的残缺钟声,越是洪亮清晰。
一段乐曲结束,贺缘声终于找回了多年前的记忆。
那是冯元庆在希声上经常敲奏的乐曲,可惜希声残缺,仅存的钟体留下了一个一个遗憾,只能靠冯元庆口头模拟声调,为贺缘声补全了音阶。
而老人面前,那位年轻陌生的中国人,竟然完整敲奏了乐曲。
他转过身来,贺缘声看得清清楚楚。
他拥有漆黑的头发,漆黑的眼睛,明亮得好像四十年前的柏辉声,一如从前的年轻,无忧无虑。
贺先生,请用茶。
贺缘声旁边空缺的席位,走来一位恭敬的中年人。
那人端来一杯茶,客客气气的,丝毫没有生他的气。
是你。
贺缘声其实不讨厌樊成云,甚至有些喜欢。
那是一位音乐家的子孙,更是自己师父的朋友的后代。
他很高兴参加樊成云每一次美国的音乐会,更高兴能和樊成云聊起辉声和希声。
可惜,随着柏辉声去世,这位晚辈在贺缘声心里,印象跌到了谷底。
他总会疑神疑鬼的揣度:是不是樊成云怂恿辉声瞒着他病情,以免阻碍了樊成云一直执着寻回遗音雅社乐器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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