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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一个底

第(3/4)节
有手有脚的残废,岳嵩文手法比理发店要钱的还柔,一绺一绺轻轻地涂,我拉他衣服,他袖口都湿了,我问他干嘛还穿着衣服?岳嵩文给我抹着头发,“怕你看了不好看。”我又难受起来,爱替人难受,就像岳嵩文说的人不会说的全是假话,总也有叁份真心,叁分就够让我替他难受的了。我说:我知道你什么样儿。岳嵩文说:好了,还有什么。众所周知我是一个羞涩保守的女人,做不出来让岳嵩文给我涂沐浴露的事,羞答答地把岳嵩文赶走了,又想到岳嵩文衣服都湿了还去那空调屋,又把他叫回来,但不让他看,匆匆地洗好,换到岳嵩文洗的时候我又烟视媚行地溜了出去,坐在床边乖候,宛如等人掀盖头的黄花大闺女。

    岳嵩文擦着头发出来我则仰脸一拍脑袋:忘洗头了,又回到浴室里,岳嵩文跟进来,我头凑淋浴下拿下淋浴头准备洗,岳嵩文说:我给你举着,我说谢谢谢谢,把腰弯下去,开始还洗得比较好,之后岳嵩文就又不好心了,手不时抖上一抖把我身上穿的淋到东一块浅西一块深,我说这我最后一件干净睡衣了,岳嵩文说不穿也能睡,我先忍了把头洗好,岳嵩文又说:不是还要抹什么?我说今天不抹了。岳嵩文关了水,我的睡裙都能拧一杯给他喝了,早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蔫儿坏,我在他背后摘淋浴头,准备对着他猛冲,岳嵩文背后长眼一样说:“你敢?”

    还真不敢。我淋浴头安放原位,再把睡衣脱了但是里面穿衣服,穿我网购的无钢圈可睡眠居家内衣,当然考虑到家里还有一位,此衣买得体面非常,穿上比上台领奖还让人光荣,在岳嵩文面前抖擞了一圈,岳嵩文一伸手我就钻进他怀里,岳嵩文说:“好看。”我说那自然,做你的女人没点水平不行。岳嵩文笑起来,搂我躺了一会,忽然捏了捏我的肩膀,他说:以后不要交男朋友了。我说当然,咱们又不是开放性关系,又问一句:不是吧?岳嵩文说:当然不是。我说我能信你的,那些都是说着气你呢,但你不信我是真的。岳嵩文说:“不是我不信你,是我不敢信你。”我说为什么?我以为他会说我漂亮,会说我年轻机会多,结果他又说自己,他说他这个年纪做一个改变太难了,如果我改了主意,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知道怎么我的心有一些冷了,人老是弄一套东西就不新鲜了,让人生厌。我停了一会看他没有话说了——他刻意塑造的艺术性留白。我对他说:你真不老啊,我爸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外面到处都是他的女人,我有一堆兄弟姐妹年龄跟等差数列一样从他叁十多岁生到五十岁,现在他还在跟女人纠缠不清。你老用你年龄说事,没有什么信服力。你就是说话比我好听,比我会说。如果我也像你那样,你会觉得我说的都是实话吗?

    岳嵩文静静道:程霜,你也体谅我下吧。你把每个人都跟你父亲做比,你想比出来什么?我边想边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说得也对。”又想了一回,“真的,我要比出来什么呢?”

    我用我爸的错误审判我遇到的每一个男的,但到最后受惩罚的只有我自己,而且我还是爱我爸。我想到小时候大人最喜欢逗小孩一个问题,说你喜欢你妈还是你爸,按理说哪个大人在近旁就该说哪个人,问这话的是我妈的姐姐,我妈也在旁边,我非常矮小地站着而她们齐齐逼视着我,我最后什么也没说但是答案昭然若揭,我妈说:“就知道是这样。”,姨妈点我头说:你哦,不看谁辛苦生的你。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妈跟我相依为命,这期间任何一瞬我想起小时候这个无言的回答都会感到羞惭无比,好在后来那些事我可以借由着恨一恨她,而我爸对我绵绵无尽且毫无愧意的亏欠却使我深深渴望他赐予我疼爱,我怎么是这样一种人呢,岳嵩文过了对我全然亏欠的阶段后,我就开始像恨我妈一样恨他,其实在我妈把我扔到堂哥家里住的时候我还是爱她的,但当她对我展露一些柔情时我反倒埋怨她之前的错误,我就没有这么彻底地恨过我爸。我这种人就是雪地里蛇,把我扒了皮抽了筋我都不带吭的但是一旦把我捂热我就要狠狠地咬上去,把整个冬天每一片儿雪都算到那人头上。我真是一个卑劣之人,以前连着岳嵩文都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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